然而當巴爾發現協議條款十分簡單，上面就只寫了一句話，內容還是“我承諾只要能救回我哥，我今後就無條件聽從我哥的一切安排”後，巴爾就無比絕望地意識到，他家BOSS十有八九，又雙叒叕要爽快同意了。

然後正如他預料的那樣。

在他產生這個絕望預感的瞬間，赤焱就毫不猶豫地點了下頭，並且以不容置疑地氣勢，飛快拿出筆在協議上簽了名。

巴爾悲傷地捂住了臉。

那瞬間他似乎聽見拉斐爾嘆了口氣，但他來不及確認，就聽見他家BOSS用迫切地聲音問加百列：“我簽好字了，你們什麽時候開始？”

加百列看了他一眼，表情十分之意味深長：“就，現在開始吧。”

赤焱一臉緊張地看著他，又順便轉頭看了眼拉斐爾。

然後下一秒，海上突然騰起一陣水霧，並很均勻地自他們眼前氤氳開。那情景並不像維納斯誕生般飄渺，但因騰起的水霧彼此牽繞，輾轉彌漫，竟仿佛半夢半醒間睜眼看世界一樣虛幻，當真給了觀者忽聞海上有仙山，山在虛無縹渺間的錯覺。

而青渺就在雲霧間。

他先是隱隱顯出了身形，但邊緣很模糊，隨著水霧的四下彌漫，偶爾還會像水中倒映的月亮那樣波蕩。之後隨著水霧的快速匯聚，他的身影很快就變得清晰。哪怕是半捂著臉並且表情慘不忍睹的巴爾，也能清晰地看見青渺從水霧中走了出來。

他的表情還是那麽討打。

給（大部份）神魔的感覺也還是那麽討厭。

但他卻是真真切切地，毫無半點虛假地從水霧中走了出來。

並且無視一臉驚喜迎上去的赤焱。

飛快地奔向了加百列——

手中的契約。

青渺：“我弟簽了？”

加百列：“你弟簽了。”

赤焱：“？？？”

？？？

他就是再傻，再關心則亂，這陣也覺得似乎有哪不對，以及自己大概、可能、差不多、肯定、確實，就是被他哥和加百列連手坑了！

但他不願相信，掩耳盜鈴and掩鼻偷香地看著青渺，不死心地問：“哥……”

“嗯？”青渺挑了下眉，勉為其難地分了點註意力給他。

赤焱表情十分之難以置信，他近似震驚道：“你……就這麽覆活了？”

青渺點頭。

“記憶沒有出現缺失，智商也沒退化到嬰兒時代，能自己動手穿衣服吃飯，可以控制自己的生理需求，不需要裹著尿不濕，半夜麻煩我起來給你換尿布，也沒有大小病不斷，從腸扭轉一路發展到顱內高壓、腎盂腎炎、胸腔積液、代償性肺氣腫、門靜脈高壓、急性心包炎……？”

青渺：“？？？”

青渺：“我就用個秘法重生了一把，怎麽就記憶缺失，智商退化，大小病不斷，一路從腸扭轉發展到急性心包炎了？”

說完他似有所悟，立馬轉頭看著加百列，就看見大天使長若無其事地轉開了視線。

“……”青渺悟了，立馬轉頭看著赤焱，一臉誠懇道，“老弟，有個事我先跟你說下。我是第一次用秘法，不太熟練，再加上中途受到了某些大天使長的法力幹擾，可能會有後遺癥。但我現在剛重生，一時半會觀察不出來，如果接下來的幾十年裏，我出現了什麽疑似後遺癥的情況，你一定要記得找某大天使長追究責任啊。”

這個某大天使長不作他想，顯然就是加百列了。

所以某大天使長十分沒好眼色地，轉頭看了青渺一眼。

青渺視若無睹，權當沒察覺也沒看見。然而赤焱卻也默不作聲地看著他，神情嚴肅，目光如炬，眉頭緊鎖，仿佛在決斷世界大勢一般凝重。

青渺等了一陣沒見他接話，再被他這麽炯炯有神地盯著看了一陣，不免有點方。於是他下意識地用胳膊肘碰了碰赤焱：“……弟啊？你沒事吧？”

赤焱眉皺得更緊了，這次他甚至從頭到尾地把青渺看了一遍，又由下至上地掃了一遍，才蹙著眉道：“我先問你一個問題。”

青渺：“你說？”

赤焱：“你怎麽證明你是我哥？”

青渺：“？？？”

這真是個棒極了的問題，因為青渺自己也不知道怎麽證明自己。他飛快思考了一下，然後道：“我這張臉不能證明我身份嗎？”

赤焱搖了搖頭：“很多神魔都會變形術，人類也可以整容。”

……是這個理。青渺想了想，又道：“這地方一直是你們的領域，你們也一直在看管這片領域，如果有什麽不對，你們第一時間就能發現。我之前是被你們從冰島抓過來的，之後從死亡到覆活也不過短短十幾分鐘，這麽短的時間內，要瞞天過海，在不引起你們警覺的情況下找到一個外貌、聲音、身形、性格都跟我差不多的人或神魔來冒名頂替我，基本不可能吧？”

赤焱點了點頭：“理論上是這樣。”

然後他又轉頭看向旁邊拉斐爾和加百列：“但如果有這兩位在的話，不好說。”

“……我覺得你太看得起他們了，加百列和拉斐爾也不是無所不能的，不過這個問題不是重點。”青渺道，“我跟你的法力同出一源，你要看臉信不過，聽聲音信不過，鑒別下我的法力不就知道了嗎？就算聲音能偽裝，長相能造假，我的法力總沒有什麽神魔能模仿了吧？”

赤焱點了點頭：“理論上是這樣。”

然後他又轉頭看向旁邊拉斐爾和加百列：“但如果有這兩位在的話，不好說。”

青渺：“……”

青渺：“你是跟他們卯上了嗎？不管怎樣，這口鍋都要扣到他們倆身上嗎？”

赤焱默不作聲，只定定地，繼續把旁邊倆大天使長和青渺看著。

青渺只覺十分頭疼，拉斐爾則一臉無語，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看個戲也能躺槍。唯獨加百列表情沒什麽變化，既不承認也不否認，活像這事跟他無關，要麽純屬巧合，要麽就是其他人或神魔所為一般平淡。

青渺只好死命撓頭，半晌也沒想到怎麽才能證明他自己。很明顯他弟現在已經鉆進了“一切不可能，在加百列和拉斐爾的運作下都將變成可能”的死胡同，他不管再怎麽擺事實講道理，他弟都會用“理論上是這樣，但如果有這兩位在的話，不好說。”來給他有限小數無限循環。

想著青渺痛苦地嘆了口氣，他拼命抑制住了自己仰天長嘆的沖動，看著赤焱道：“你說吧，我要怎麽證明我是我？”

赤焱顯然也不知道，皺著眉沒說話。他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巴爾，巴爾瞬間頓悟，立馬就站了出來：“我倒是有一個想法。”

在場諸神魔紛紛轉頭看著他。

巴爾道：“以青渺的性格，就算被加百列拿刀架在脖子上，被迫配合他們找來一個跟他外貌、聲音、性格都很相似的神魔，應該也不會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巨細無遺地告訴聯合軍吧？以我對他的了解，他應該會說一半，留一半，真真假假各摻一半，所以我們只要問一些只有青渺和赤焱才知道的事，不就可以鑒定他身份了嗎？”

赤焱一想也是，切勿交淺言深也是青渺之前常跟他耳提面命的做鳥準則了，並且就之前青渺跟各路神魔（及人類）相處的情況來看，他確實也不是只喜歡透露自己信息的鳥，於是赤焱點了下頭：“我覺得是，可以試試。”

巴爾於是點了下頭，轉頭看著青渺道：“我先問你幾個問題吧。”

青渺：“你說。”

巴爾：“你最後一次尿床是幾歲？”

青渺：“？？？”

青渺：“這種問題也要問嗎？”

“當然要問。”巴爾一臉坦然，“你可能背叛三界，丟掉節操，不要廉恥，出賣靈魂，對不起良心，上躥下跳到處搬運八卦販賣情報。但我認為，即使卑鄙無恥陰險下流低劣如你，也是不會把這類事情告訴任何一個不在場者的。”

青渺：“話是這麽說，雖然你說得很有道理……”

“回答我的問題。”巴爾正色道，“不要顧左右而言他，也別妄想岔開話題，你現在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，其他的任何行為都是多餘的。我們有權將你多餘的話視為你逃避的回答，並酌情對你的信譽度進行扣分評估，現在，請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：你最後一次尿床是幾歲？”

青渺：“……”

青渺覺得自己不用回頭，用膝蓋也能腦補出身後那群神魔吃瓜看戲等八卦的激動表情，他相當用力地翻了個白眼，然後道：“鳥都是正常的排洩，沒有尿床一說。”

巴爾百折不撓：“那你化為人形後，尿床到幾歲？”

青渺臨危不亂：“我沒有
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